常言道：“字如其人”。此言亦是亦非。比如李啸其人其字就并非如此。吾观其人，巍峨健壮、敦实厚道，而观其字，清新俊逸、舒缓灵动，两者相去甚远也。当然，此仅“外貌”而言，假如深入其中，倒也不难发现其人其字的相似之处。

　　相似者何?气质也。

　　气质，既指人的姿态、长相、穿着、性格、行为等元素结合起来给别人的一种感觉，又指人的生理、心理等素质。简言之，气质是一个人外在与内在的综合，是由内而外、无以名状的东西。人的外貌可以通过服饰、化妆品、整容等手段加以改善，而气质则要靠丰富的学养和长期的修炼才能获得。气质比外貌更重要，也更难得。

　　字又何尝不是这样呢?字有字的外观，字有字的气质。作为书法的字，属独特的造型艺术，也是作者借以表达其内在精神之美的艺术。其形态美观自是必然，但仅美观是远远不够的，亦是不难的。字如其人，主要在于人与字有相通、相融的气质。这气质，既表现为线条的质地、造型的质感，更体现在书法内在的东西，即渗透在字里行间的内涵、学养和精神。现代哲学家、美学家宗白华先生曾说，中国书法写字时是用笔画结成一个有筋有骨有血有肉的“生命单位”。字不仅仅具有人所有的筋、骨、肉等特征，在表现上同样具有人所有的特点，如情感、气质等。在书法的点画勾勒、闪转腾挪之间，风格气韵、神采蕴藉皆一览而尽，作者的性格、情感、趣味和思想等也随之显现。清人有言，书道妙在性情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
　　如此观之，我便看到了李啸“字如其人”的那一面，就是人的素质与字的气质的高度吻合。以书法家的年龄来衡量，李啸还是属中青年书法家，但他的个人的素质和书法的气质都已达到一定的高度，为书界和书家所公认。个中原因，不仅在于他将内在丰厚的文化艺术学养融会于书法创作之中，进而形成纯熟超逸的书法风貌，更在于他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所积淀的处世哲学和艺术精神，正如他自己所言：“书法其实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，智慧临帖、快乐读书、感恩时代，是我艺术生活的‘三部曲’。”这种人生姿态和艺术状态，无疑决定了他的个人素养和书法气质。

　　人的素质与字的气质都是相对而言的，且非一成不变。祝愿李啸在继续提高个人素质的同时，使自己的书法气质更高雅、更高贵，创造书法新高度，构建艺术新高峰。

　　(作者为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副部长，江苏省文联党组书记、常务副主席，江苏省书法院院长)